2018年1月28日 星期日

社會性質分析做為一切行動的起始

關於桃產總成立的小故事

講一段關於桃產總成立的歷史,或許細節會跟當事人的理解記憶有所出入,但我講這段的重點不是歷史,而是想說明一種做事情的態度和方法。

關於桃產總成立的過程,根據我做的簡單訪查是這樣子的,當初杜光宇等人在幫曾茂興助選的時候,發現桃園地區的工運團體有政治空缺,可以來組織桃園產總。但是杜光宇看到這個可能之後,第一步是先設法找到一筆經費,去對桃園地區的所有工會做個總調查,了解各個工會的狀況。

在桃園要組產業總工會,憑幾個外來的年輕小毛頭當然是不足以成事,一定得找資歷深厚的在地工運幹部老毛(毛振飛)出來帶頭。老毛搞了那麼久的工運,什麼大風大浪都看過了,要去提什麼產總、工運聯盟的想法恐怕都會被他打槍。但是杜光宇他們拿著花了時間精力做好的報告給老毛看,分析這裡面有多少工會是閹雞工會?有多少工會是可以連結的?各個工會主要的頭人是誰?各個頭人的態度又如何?第一步的組織策略又是如何?因為資料很確實,所以立刻說服了老毛,出面帶頭組織桃產總!


「沒有調查,沒有發言權」是毛澤東很有名的名言。十餘年前只是要搞一個地方性的產總,都還如此認真做調查、做訪問,才能說服資深工運幹部出來組織。今天如果要主張所謂的左翼力量的集結,不管是要採取什麼樣的組織形式,如果僅是憑著直覺式的貧富差距擴大、輿論風向、網路感受..或者是1223晚上「城市游擊戰」的經驗震撼,就覺得革命形勢大好,可以來做些什麼事情,這樣的出發點似乎顯得太虛浮不踏實了

陳映真談社會性質分析
在台灣只要提到「左翼」,很多人就會講到陳映真,陳映真的思想實踐都有很多可以討論反省借鑑的地方。但是陳映真當年接受訪問時,所講的這段話,或許更值得當前許多充滿熱情的行動者思考琢磨:
陳:我的看法是,《夏潮》的運動呢,有一個工作沒有做。在第一波左翼運動裡,對於台灣是怎麼樣的一個社會,是屬於哪一個階級的,是怎麼樣的物質的循環在支配整個社會,比如他們認為上面有日本帝國主義,下面有最反動的大地主階級,互為表裡。所以一九二八與一九三二的綱領,雖然不是長篇大論,而且是將列寧的分析套用下來,但這是很重要的,這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左派團體一定要做的功課,因為他自認為他對於社會有一種科學的apporach,對於社會關係,社會性質,階級關係,誰是主要敵人?誰是次要敵人?誰是同盟者?目前是什麼性質的社會?規定現在是什麼樣的性質的革命,明明現在是半封建的社會,怎麼可以搞社會主義革命,一定要搞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,不過因為這個社會的資產階級的薄弱無能,所以由工人階級來越爼代庖,可是他所執行的革命的性質還是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。然後才是新民主主義革命。這個不管你信不信,一定要這樣做。
台灣的左派,在台共的時候有這樣做,可是必須指出當時的日共也好、中共也好,他們也才生下來不久,所以理論也許不是那麼的強,因為當時共產國際的威望太高,差不多大家都照套共產國際的東西,這是它的缺點,不過沒有關係,有就好。
第二波,當然中國共產黨有一套相當完整的,不管是新民主主義,或是聯合政府啦,在台灣來說,很簡單,就是解放嘛,迎接解放,迎接共軍渡江,所以那時候台灣的黨員,實踐比理論還要重要,就沒有對台灣的社會進行特別的分析,這方面的理論差不多是空白的,這可理解,是中國共產黨的一部分嘛,解放全中國,解放全世界,所以當時臺灣的黨員就照搬中國黨的那套東西,可是他沒有特別注意到台灣內部,因為當時的眼光,認為馬上就要解放,問題不在理論。
回到第三波的主題上,由於環境條件更壞,理論水平更加的粗糙,沒有注意到中國分成兩個,台灣起到什麼樣的變化,一直到今天,這個問題懸而未決,這個才是一個深刻的問題。為什麼台灣學運搞不開,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這條船要開到哪裡,我們的社會是什麼?基本的矛盾是什麼?誰是統治者?誰是被統治者?社會的動力在什麼地方?一直到今天,究竟為什麼《夏潮》的運動,以及後來會在文化運動開花一樣,鄉土文學論戰裡,《夏潮》系統點燃了這個論戰,發展了這個論戰,但即使在理論也沒有好好解決這個問題,我一直想要解決的,當前的台灣是個什麼樣的社會?
問:那麼您當初引進第三世界的理論,以及所謂依賴理論進來台灣,您認為那些是無法解釋台灣的嗎?
陳:其實那很簡單,就是認為台灣也是第三世界的一部分,可是沒有細緻的討論到台灣的社會的分析。
問:所以你談的,應該是一個運動的綱領?
陳:對,也就是綱領的背後的根據,對社會的分析。』
--陳映真口述,摘自郭紀舟著,《70年代台灣左翼運動》

解嚴後臺灣勞工運動小史--一個不完備的簡要說明



前些日子跟朋友小酌,發現有些對於90年代的學運幹部來說是基本常識的歷史,對於現在的青年行動者來說卻很陌生。

臺灣勞工運動史不是我的專長,也無法在這裡完整詳述,不過就藉這個空間,分享一些簡要的基本歷史常識。

一、解嚴前後臺灣勞工運動的萌芽與萎縮

1949年以後,國民黨基於過去國共內戰的歷史經驗,對於臺灣的勞工運動、工會活動進行嚴格的管制。雖然基於憲法保障的人民集會結社自由,臺灣的勞工確實有組織工會的權利,但是所有的工會都受到政府的法律強制要求的“管理和監督”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「強制入會」和「同一廠場單一工會」的規定,使工會都歸屬於官方管制下的工會聯盟,工會的控制權則由國民黨所壟斷。年代末期,

1980年代末期,許多工人不滿於國民黨對於工會的控制,因此透過選舉攻佔既有的工會或是成立工人聯誼會等方式,企圖改變被國民黨和資方掌控的「閹雞工會」的態勢,也就是所謂的「自主工會」的運動,這其中台鐵員工聯誼會、桃園航勤產業服務工會、大同三峽廠產業工會、遠東化纖公司產業工會...等等都是當時著名的自主工會團體。

1988年發生了桃客、苗客的罷工,臺鐵火車司機員聯誼會以「集體休假」名義進行罷駛。「二法一案大遊行」(後來的秋鬥的濫觴)、台灣石油工會上街遊行,可以說是工人運動風起雲湧的一年。

1989,台灣新竹縣新埔鎮的遠東化纖廠發生全廠罷工事件,起因是工會領導幹部徐正琨遭到調職,在和資方多次協調、抗議不果後,當時台灣自主工運界的龍頭工會──遠東化纖產業工會決定發起罷工。罷工始於5月15日,期間資方派出保全人員,政府則出動了鎮暴警察與水車,強力鎮壓;至5月25日,工廠全面復工,事件遂以工會的失敗告終。

遠化罷工事件被視為既是1987-1989年間,解嚴後初期台灣工潮的高峰,同時也是尾聲。遠化罷工失敗後,台灣工運進入了一段相對萎縮的時期。

#另外還有工黨組黨的歷史與爭議
#這裡就不談了

二、90年代臺灣工運的三派一支:

1990年代以後,臺灣工運雖然不像1987~1989年時那般風起雲湧,但是仍然在持續緩慢成長。對當時的工運團體,一個重要的課題就是如何「政治化」,和政黨保持保持什麼樣的關係的課題,圍繞著這個議題,當時的學運幹部多把那時的工運描繪成兩大一小三個主要的集團(或說派系)

1.採取支持/改造民進黨路線的勞支會—勞陣(臺灣勞工陣線):

1984年5月1日(國際勞動節),夏潮聯合會與黨外編輯作家聯誼會(新潮流系前身)人士合組台灣勞工法律支援會(簡稱勞支會),1987年,夏潮人士退出台灣勞工運動支援會,另組工黨。1992年,台灣勞工運動支援會改名台灣勞工陣線,簡稱「勞陣」。

勞陣一向被視為是作為民進黨內一直推動「社運政治化」的新潮流系的外圍組織,雖然活動力很強,但是跟民進黨/新潮流的關係一直飽受批評。勞陣重要代表人物簡錫土皆更在1995年以「弱勢團體」身分代表新潮流擔任不分區立委,引起勞陣內部以原野百合時代中興法商「法商青年」社的學運幹部的不滿,因此製作小冊子「紅燈左轉」提出批評,之後集體退出勞陣,即是著名的「紅燈左轉」事件。

2.採取政黨等比結盟、等距外交的工委會:

工委會是「工人立法行動委員會」的簡稱,由1992年基隆客運罷工事件而成立,其最主要的活動就是每年11月12日的秋鬥,主張對於朝野各政黨採取等比結盟、等距外交的態度,不支持特定政黨,只針對特定的政策或議題,視政黨的態度而予以支持或反對。

2003年,工委會組成「百萬廢票行動聯盟」,發起廢票運動。

2004年,工委會發展出「人民老大參政團」模式參選。

2006年時,工委會成員改組成「人民火大行動聯盟」。

2011年,人民火大行動聯盟向內政部登記為政黨「人民民主陣線」。

90年代的學運界流行的說法,是把工委會視為強調工會自主、政治獨立的走「工團主義」路線的組織,這當然有點簡化,但也突顯出在對於政黨的態度上和「勞陣」的極大不同。

工委會以及其連結的許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工會組織,向來以行動和作風強悍聞名,同時秋鬥也是每年各學運團體必定派人參加的活動。但是當時的學運團體除了鄭村祺、夏林清的嫡系學生之外,其實甚少人在求學或畢業後加入工委會系統。究其原因,主要是因為學生在和工委會的互動中,常常會感受到工委會成員對於知識份子和學生的輕視,另外一方面,工委會內部強大的組織運作和理念堅持,也使得外人很難加入或深入其中。

3,採取左統路線的勞動黨

參與1989年遠東化纖罷工事件的遠東化纖產業工會幹部以及相關的社運幹部,以及部份1950年代白色恐怖政治犯、工運組織者,還有抱持社會主義思想的工運幹部,於同年成立了勞動黨。由於遠東化纖產業工會的淵源,勞動黨和桃竹苗地區的工會或勞工運動較有連結。勞動黨近年來協助的工運主要有2004年耀文電子抗爭事件、2004年興達罷工事件、2009年臺積電集體勞資爭議。

2009年勞動黨的高偉凱當選新竹縣議員,成為90年後的社運團體第一個參選成功的案例。

4.紅燈派、國營企業工會與全產總

前面提到1995年因為選舉問題而離開勞陣出走的中興法商青年社幹部,後來仍然繼續在在工運界活動,被外界暱稱為「紅燈派」。「紅燈派」成員出走後,和中華電信工會等產業工會合作,後來成立了全產總。1998年以「新社會之夢」大遊行,初試啼聲。在2000年的五一勞動節當天獲中華民國政府承認成為全國性工會組織,相對於戒嚴時期已經有的中華民國全國總工會(全總,由政府控制),是台灣第一個自主且合法的全國性工會組織。

全產總的工會組織基礎,主要是國營事業工會以及各地的產業工會。傳統的國營企業工會,由於勞工人數較多以及身為公部門的法律約束,因此也成為90年代的工會運動中重要的參與者,例如石油工會、電信工會、台電工會...等等。

90年代末期部份產業工會以及國營事業工會,開始發起成立「全國產業總工會」(全產總),並於2000年宣布正式成立,召開第一次理事會。

全產總以及相關的國營事業工會,採取工會自主的立場,對於政黨的態度沒有特別的偏好,多半是在個別的議題上視政黨的立場表態。


三、第一次政黨輪替時的勞工運動

2000年第一次政黨輪替,民進黨在創黨十餘年後首度取得執政權。目前流行的觀點認為,因為民進黨跟社會運動的關係較為友好,或者是因為臺灣政治中統獨矛盾大於社會矛盾的緣故,因此陳水扁執政期間,臺灣的社運相對低迷。

不過,重新翻查當時的歷史,社會運動的議題、焦點、動員方式或許有所改變,但如果說社運低迷,恐怕跟現實有很大的差距。

以勞工運動來說,翻查當時的新聞資料,可見得在2000年陳水扁上任後不久,朝野就掀起了「工時大戰」,先由行政政院仿如此次勞基法修訂一般的,突然的推出每周四十四小時工時方案。由於這個政策的推出十分突然,引起立法院的在野黨(國民黨)反彈,並隨即挾國會人數優勢提出更優惠的兩周八十四小時版本。而由全總、全產總等工會團體組成的「八四工時大聯盟」用靜坐、抗議、國會遊說等方式,表示支持兩周八十四小時方案,反對任何折中妥協方案。除了國民黨是當時的國會多數黨之外,這個事件過程中的各個環節、演變都幾乎跟現在的勞基法修正如出一輒。至於為何每逢民進黨執政初期,馬上就會掀起一場關於工時議題的衝突,就有待有心人去解析了。

除此之外,2003年9月台鐵員工於凱達格蘭大道集會,舉行「罷工投票」,並以決議案投票以7812票通過進行次年春節罷工決議。後於同年12月份,因行政院及交通部對於台鐵工會的五大訴求以「原則同意」回應之後,台鐵工會召開臨時會員代表大會,認為政府已經拿出善意,經過長達三個多小時的冗長討論後,決定取消原訂的次年春節七天罷工抗爭案。

2004年1月,台灣信立化學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台南廠員工發動罷工,也是台南縣第一起合法罷工事件。

2005年9月,由臺灣中小企業銀行(通常簡稱台灣企銀或台企銀)工會發動的罷工事件,也是台灣第一起金融業罷工事件。

關於這段期間的工運活動,由苦勞網與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合編的「工運年鑑」,分別出版了《工運年鑑 2003.06-2004.05》、《工運年鑑 2004.06-2005.05》,對於當時重要的工運活動以及相關議題,做了完整的記錄與討論。
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,90年代重要工運派系之一的「勞陣」前秘書長--簡錫堦,於2003年成立了又名公平正義聯盟的「泛紫聯盟」,結合了臺灣數個社福、社運團體,後於2006年解散。

「泛紫聯盟」是個鬆散的聯盟組織,但是除了既有的加盟團體,同時積極鼓勵各種議題倡議團體成立,在「泛紫聯盟」支持下成立的各種倡議團體中,有一個對2008年以後的社運、青年運動有重要影響的組織成立---「青年勞動95聯盟」。

「青年勞動九五聯盟」成立於2005年,2006年原本處理青年卡債族的議題,2007年開始處理青年打工族、服務業勞動的基本工資問題(所以才叫95,當時的時薪,根據基本工資計算應該是95元)

四、2008年以後的勞工運動

關於2008年以後的勞工運動,個人覺得一個非常獨特的面向,是『學生勞動者』視角的出現,可以參考本人的文章『「學生勞動者」視角的出現– 一個初步的思考』

參考資料:

台湾自主工会运动史 1987-1989
https://www.marxists.org/…/…/twuniontrade1987-1989/index.htm

選後台灣左翼的要務:建立工人階級的政治反對派
http://www.coolloud.org.tw/node/61617

維基百科--臺灣勞工陣線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5%8F%B0%E7%81%A3%E5%8B%9E%E5%B7%A5%E9%99%A3%E7%B7%9A

維基百科--工人立法行動委員會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5%B7%A5%E4%BA%BA%E7%AB%8B%E6%B3%95%E8%A1%8C%E5%8B%95%E5%A7%94%E5%93%A1%E6%9C%83

全產總
http://www.tctu.org.tw/front/bin/ptdetail.phtml?Part=history001&Category=173823

【學運斷簡】「學生勞動者」視角的出現–一個初步的思考
https://www.civilmedia.tw/archives/51865

2018年1月1日 星期一

2016年終感想:革命(運動)是一個長期而持續的累積過程

年終感想

如果說生命是一種長期而持續的累積過程,革命難道不更是如此?在討論革命或改變時,我們往往太過跨大單一事件或個人造成的戲劇化效果,忽略了事前或事後那些持續而往往微不足道的努力。說到底,這件事情其實也是這樣子--屬於我們該得的,遲早會得;屬於我們不該得的,即使僥倖巧取也不可能長久保有。

一場運動的得與失,有時候怎麼說也不清楚,有時候卻再簡單也不過了:我們得到平日努力累積的成果,而失去我們所不曾努力累積的!

一直到現在還有人在遺憾,如果太陽花運動發生時,佔領立法院的時候,能夠怎樣怎樣就好了...,做為一種事後的檢討,這是無妨的,但是如果一直停留在這種情緒心理狀態中,那就很無聊了!其實最該要去問的是:在太陽花運動發生前幾年,大家都在做些什麼呢? 如果從四年前乃至十年前,大家都沒有在現在高聲吶喊的議題或關注的實踐面向上做努力,那麼只是簡短的十餘天的佔領運動,就要創造出許多過去沒有累積的成果,那也太不可思議了!就像平時沒有在努力做人,過年時候卻希望生出好幾個小孩子來拿紅包,世間若是有如此便宜的事情,那也用不著許多前輩在這條路上前仆後繼的拋頭顱灑熱血了!

同樣的道理,現在有許多朋友在臉書上發言,衷心期待2018或者是2020年的到來,但是回到前面借用彭明輝的那句話:生命(革命)的真相是一種長期而持續的累積過程,如果平時沒有努力累積的堅持,就算自己所支持期待的人選出線,我們所期待的改變也不見得會發生,甚至即使發生了還要打很多折扣。如果能夠不屈不撓的持續努力下去,就算現在時不我予,也終會有雨過天青的時候。

2008年時,許多綠營人士如喪考妣、惶惶不可終日,甚至有人預言民進黨要當在野黨二十年,誰想不過八年時間,立即主客易位,國民黨潰敗至如今近乎山窮水盡的地步。然而在這八年間,關於變革台灣走向新局所需要的在思想上、組織上、戰略上...所需要的努力,我們究竟完成了多少呢?如果很少甚至接近零,那未來不管誰當家作主,其實也不用期待太多。因為我們能夠得到的,永遠是平日努力累積的成果。

台灣的政治,充滿了太多的偷機取巧。台灣的社運,充斥太多的一時際遇。網路社交媒體的發達,往往又更加強了這樣的趨勢。在這個政治發燒的年代,重新閱讀彭明輝當年的這篇神文,竟然別有一番滋味!!

http://mhperng.blogspot.tw/2011/03/blog-post_3186.html

2016/12/31